專訪九牧王林聰穎：兒子接班 也需職業經理人

      九牧王高管中，除董事長林聰穎外，家族成員還有副董事長陳金盾（林聰穎妻子之兄），董事總經理陳加芽（林聰穎妻子之弟）、董事副總經理陳加貧（林聰穎妻子之弟）分別通過順茂投資、鉑銳投資、睿智投資持有3015萬股，上市時市值均為6.63億。此外，林聰穎妻子之妹陳美箸通過智立方投資持股2095萬股，公司上市時市值為4.61億元。

      事實上，家族企業傳承已成為中國第一代創業者普遍面臨的問題——兒女興致不在此，職業經理人土壤尚未完善，中國的家族企業正面臨傳承的陣痛。

      5年前，林聰穎說職業經理人接班管理九牧王的可能性是70%-80%。現在，他的兒子對家族企業頗感興趣。林聰穎說，“可以培養”，但九牧王管理團隊仍需要職業化。

“家族管理成員往后退”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家族企業在公司的管理上，有哪些優、劣勢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家族企業在創業初期是很好的，大家不計較付出，不計較時間，不計較報酬，什么都不計較；但家族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，就需要轉型和變化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目前九牧王的管理團隊中，家族成員占多少？是否考慮管理團隊的職業化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家族成員大概占一半左右。其實我們已經在著手推動職業化的進程了。一是管理團隊職業化，二是家族管理成員往后退，讓能力強的職業經理人接手更多的業務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在你的規劃中，九牧王管理團隊職業化的進程會是怎樣的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現在已經在搭建這個體系，這三五年都在逐步完善。最關鍵的問題是制度體系建設，按規范來經營管理。其實我們早期已規劃了這個制度，按制度辦事，減少個人隨意性管理。

      歐洲每個人都不想當老板，這就為管理團隊職業化創造了條件；但中國正好相反，每個人都想當老板，相應地會帶來管理和思維上的差異。

職業經理人之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家族企業引入職業經理人，企業的所有權和管理權是否會矛盾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老板表面上看起來很光鮮，但實際上所有老板的幸福指數是最低的。我口袋里一分錢都沒有，也沒有花錢的時間；我認為以后很多人都不愿意當老板，現在已經逐步有這個趨勢了。我的孩子可以去做股東，但不一定要做經營者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對企業的控制權是否會擔心，類似國美的案例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最大的擔心只有一點。從經營和管理上來講，不得不承認職業經理人的能力；我是一個老板，一輩子很可能只有一次機會，但職業經理人如果毅力和堅持不夠，隨時都可能跳槽。

      再比如，企業老板把企業都交給職業經理人管理，但職業經理人可能會為了追求個人利益而損害公司和股東利益。當然，這個問題雙方都有責任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有什么解決辦法嗎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通過系統的制度建設來完善，減少企業受人的影響。我認為要達到歐洲的職業化管理，必須要經歷這個過程。歐洲很多企業都經歷了一百多年，股東換了很多次都不知道是誰了。在國內，我還沒看到管理團隊完全職業化成功的家族企業，但未來一定要走這條路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你怎么看待歐美、香港等地區通過家族信托來實現企業和財富的傳承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目前我還沒研究家族信托。因為我的股票還沒有流通，還不能通過信托形式持股。現在還沒有去想信托的事情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你是哪些私人銀行機構的客戶，他們會給你做家族企業傳承的設置嗎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瑞銀、中金、摩根士丹利、匯豐都是，他們會在理念上給我們包括我的孩子做一些培訓，比如接班人應該承擔哪些責任，怎樣提升自己的能力，怎樣改變自己等等。但不會告訴你怎么去操作，目前都還是一些初步、簡單的東西。

      私人銀行給我們的服務更多的是對宏觀經濟的把握、政策走勢。

兒子很有興趣接班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目前你是九牧王的實際控制人，是否打算讓兒子接班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我有三個女兒，一個兒子，現在都不在公司任職，女兒不喜歡這個行業，理想不在這里。我沒有刻意地去培養我的孩子做接班人。

      兒子對做企業還挺感興趣的。但他現在還小，明年才大學畢業。他必須要有這個能力才能接班，我可以培養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90后為什么會對傳統服裝行業感興趣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我真正認識我兒子是3年前，那時他剛去英國讀書，就游說我給他投資在英國當地開一個KTV。我認為KTV經常出現年輕人打架，最好不做，做餐廳這些我可以讓你去嘗試。然后他做了一份商業計劃書給我。

      我看到那份商業計劃書時，嚇了一跳！他用到了PEST，對英國當地的政治、經濟、文化、技術，做了非常全面、深入的分析，還用了杜邦分析法分析了公司的財務模型。整個商業計劃書的邏輯非常清晰，他說我就是要找你融資。

      他很有興趣接班，前幾天還給我發了一個中金、摩根士丹利等幾家投行對中國、印度等國服裝行業未來走勢的分析。他也挺有想法的，前一段他就跟我們分管銷售的副總提了建議，用廈門和漳州做高額薪酬的改革試點，很有洞察力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這一代年輕人沒有經歷你們上一輩人創業的艱辛，對企業的歸屬感會不會弱一些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其實他小時候看著我工作，也感受過。雖然他之前在香港上學，但寒暑假會回來，思維還是偏東方的，沒有西化。他很好強，歸屬感也可以。現在的年輕人更開放，敢于去承擔責任。我兒子會經常跟我爭一些觀點，表達他的想法、理念。

      《21世紀》：你兒子接班和企業管理團隊職業化矛盾嗎？

      林聰穎：不管是家族成員還是職業經理人接班，從我這個角度看都可以。就算兒子接班，也需要職業化的經理人，他需要組建他的管理團隊。